实在是孙贼步步紧逼,残害百姓,追击府君,我军才不得不防。方才还以为是孙贼使诈、派水军浮海而来,欲趁乱登陆。”
步骘平易近人道:“贺都尉忠于职守,我岂会责怪,我此番前来,正是受车骑将军之命,一来希望王府君配合,应对朝廷诏命,使扬州内乱之曲,归于孙贼。
二来也是暗中以兵相助,帮王府君守住闽中一隅,不致令孙贼得逞。车骑将军如今要对付黄祖,那也是个斩杀朝廷天使的逆贼,不得不用心。将来等车骑将军腾出手来、逮住机会,一定会为王府君主持公道的。”
“车骑将军高义,府君必然感戴!在下也铭感五内!”贺齐闻言,终于有一种久旱逢甘露之感。王府君过去这一年半过得太惨了。
连连惨败不说,会稽郡二十个县丢得只剩两个,孙策还不放过他们,非要斩尽杀绝。
贺齐一边分说,一边吩咐船队回航、靠岸进城。东冶县城很是简陋,并没有水门,城池位于闽江北岸,南门外就是码头。
步骘还是第一次来到闽中,看到东冶县的城墙时,心中就忍不住微微一寒:闽中的城池,防御设施实在是太差了!
城墙比山阴、句章更低矮,估计也就一丈多高吧。夯土的土质也不是很好,看颜色就是普通的生土,筑城之前没有做过任何预处理。
这样的城池,要想长期守住,所需的兵力绝对不能少。防御设施差,就只能用人数来弥补了。
以闽中的生产力,弓弩箭矢的产量也不会很高,只能是提前疯狂囤积滚木礌石、灰瓶薪柴(煮滚水和金汁用)。
步骘观察了一番,就被贺齐引入城中,一番周折,来到临时的会稽太守府。
步骘直入内院,就见到一个四十出头的长髯中年文士迎于中庭,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山羊胡谋士。
步骘不卑不亢地行礼,表明身份。那中年文士和山羊胡谋士也各自介绍见礼,正是太守王朗和郡丞虞翻。
以王朗如今惨兮兮的形势,他当然也不敢跟刘备派来的使者摆会稽太守的架子。所以步骘姿态比较强硬,直言王朗治军无能,屡败于孙策。
“……王府君,你文有仲翔(虞翻),武有公苗(贺齐),皆忠义敢战之士,何以不治兵戈,到郡六七年,犹不能抵御仓促崛起之孙伯符。此等乱世,只将精力放在修治德政上是没有用的。”
王朗老脸一红,但也没有办法,他从步骘的态度已经揣摩出,刘备多半是想控制他,或者利用他牵制孙策。但他已经被打得这么惨了,也只能是姿态放低,刘备让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。
如果他还在山阴,那多少有底气谈谈合作条件,现在都打到东冶了,什么条件都没得谈了。
王朗心中暗忖:“这步骘虽咄咄逼人,但说不定是暴发幸进之人,急求立功。久闻刘玄德仁义之名,应该不至于过分催逼。且从刘怎么也好过被孙策威逼,刘玄德怎么说也是陶公所举之人,我也是陶公所举茂才。”
想到这儿,王朗就放低姿态,诚恳表示:“老夫不能守土,不能理民肃贼,愧对朝廷,愧对百姓。然事已至此,也是无可奈何。老夫本就是刘扬州治下,自当投效,还请先生教我。”
步骘看王朗这么识相,倒也赶忙收起一开始的敲打姿态,改为温言劝说:“王府君倒也不必如此,你毕竟跟车骑将军同是陶公所荐,当年在车骑将军急切之时,也曾卖粮给麋子仲救急,车骑将军这才派我带兵千里迢迢前来救援。
只因浮海不易,只得三千战兵。希望王府君不要丧气,孙贼如渡海追击,千里远征,必不能持久。只要截击其后路,且坚定守住城池、坚壁清野,使其无处就粮,不到入夏,其军自溃。
只要孙贼见识到了闽中入夏的酷暑瘴疠,后援难继,他自然会知道闽中不争之地不值得他花那么多人命钱粮,府君的地位自然也就稳固了。将来车骑将军与孙贼开战之日,只要府君以会稽太守之名响应、号召当地百姓,灭孙之日,车骑将军自会许府君长治闽中。”
步骘这个条件一开出来,王朗旁边的虞翻就忍不住眉毛挑动了一下,想要反驳,但冷静下来后就放弃了。
王朗也稍有些情绪波动,但转念一想,自己都把会稽大部分地区丢掉了,就算将来刘备反攻回去,也是刘备的本事,他有什么脸要回来。他最多出个面子,名义上帮刘备号召一下,拉拢会稽的人心。
以后浙南地区,就算光复了也是刘备说了算。刘备许他一辈子在闽中当地方官,在这个兵家不争之地自娱自乐归化蛮夷,已经很仁德了。
王朗犹豫了一下,就答应了步骘代表刘备提出的要求。
既然分赃谈妥了,后续就比较好办了。双方很快开始讨论防守战备的问题。
王朗也全部如实相告,说他逃到闽中时,兵马已不过一两千人,主要是会稽都尉贺齐带着他突围时,带领的侍卫护军。
但现在站稳脚跟一两个月,重新拉起三千余人,总数恢复到了五千。只是新来的这三千余人,并未经历严格训练,一半以上